作者｜杨明芹 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闻喜县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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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琪

近年来，各银行业金融机构不断加大科技创新和资金投入，以智慧柜员机代替部分柜面服务，有效分流大部分非现金业务。笔者对山西省运城市闻喜县银行业金融机构智慧柜员机投放和使用情况进行调查后发现，智慧柜员机在缓解银行柜面压力、提高业务办理效率和客户满意度的同时，对人工审核、功能完善、系统联动控制等方面带来挑战，存在一定的洗钱风险隐患，需予以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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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县智慧柜员机业务基本情况

智慧柜员机布放和业务办理情况。据调查，截至2023年4月末，闻喜县有7家银行业金融机构在网点布放智慧柜员机共计59台，涉及银行网点33个，占全部银行网点的70.21%。除不能办理现金业务和对公复杂业务外，智慧柜员机基本可以覆盖所有业务类型，主要包括转账汇款、电子现金、查询及打印、生活缴费、个人账户管理、电子银行、贷记卡、公积金业务、定期存款、对公业务、存折业务、综合签约、社保业务、存单业务等。2022年全年，闻喜县银行业机构智慧柜员机办理业务量占到网点总业务量的50%左右。

智慧柜员机业务办理模式。为有效提高业务办理效率和客户便利化程度，各银行业金融机构智慧柜员机业务办理模式以客户自主办理为主，银行员工对部分业务审核授权。以开立银行卡为例，客户通过智慧柜员机开卡时，先在柜员机界面输入本人信息，再由机器拍照进行人证比对，最后由授权人员核对信息后授权通过（图1）。

图1 智慧柜员机开立银行卡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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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柜员机可能存在的洗钱风险

客户身份识别风险。一是客户身份初次识别环节风险。银行人员审核把关有待加强。目前，银行业金融机构虽然对部分智慧柜员机业务进行现场审核授权，但多数审核授权人员是大堂经理，往往需要同时服务多个客户，难以做到像柜面受理时通过间询、提供辅助证明、人证比对等多种方式进行“一对一”客户身份识别，加之审核授权的界面只显示客户办理业务时拍摄的照片和身份证信息，大堂经理无法通过授权界面直接获知客户此时所办理的具体业务。因此，实际工作中，在机器人证比对通过后，客户经理往往只核实身份证信息以及进行简单的间询即授权通过，对客户身份及开户用途等详情审核把关不够严格，可能造成非法用途开卡，为不法分子实施洗钱、电信网络诈骗等违法犯罪行为提供机会。

客户身份信息采集有待健全。目前智慧柜员机采集客户身份信息多为扫描客户身份证件后自动采集，缺少对国籍、职业、常住地址等关键信息的采集，加大了后续反洗钱调查工作的难度，难以达到反洗钱合规要求。

联网核查信息功能有待完善。智慧柜员机只能通过核对客户签名与证件信息、账户信息是否一致来鉴别签名的真实性，存在冒名签名、陪同人员代签名等非本人签名风险。

二是客户身份持续识别环节风险。一方面，目前部分银行机构智慧柜员机与核心业务系统有效对接程度不够，当客户以前提交的身份证明文件已过有效期，客户未在有效期限内更新且未提出合理理由的，智慧柜员机难以做到自动中止为客户办理业务，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客户身份持续识别不到位问题。另一方面，网上支付业务客户身份识别难度较大。主动选择智慧柜员机办理业务的客户大多为40岁以下的年轻人，也是近年来涉案银行卡最为集中的人群，他们办卡时通常会选择开通手机银行、网上银行等电子交易渠道，但目前大多网上支付业务均采用匿名方式办理，导致银行机构无法对客户进行深入了解，难以有效识别交易是否为客户本人操作，也难以做到对客户身份的有效识别，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客户身份持续识别不到位问题。

客户行为异常识别风险。近两年来，不法分子团伙开卡情况较多，其手法多为一个本地陪同人员带领多个异地人员开卡，或是团伙成员远程电话操控多人在某网点开卡，账户开立后不久便利用智慧柜员机变更账户信息，如更改网上银行预留电话、银行卡密码等。如果授权人员因业务繁忙或者业务水平不足，未能发现开卡户的异常行为，顺利授权为其办理业务，则存在一定洗钱风险。据统计，闻喜县银行业金融机构2022年以来的涉案银行账户中，智慧柜员机开卡占比达75%以上。

可疑交易监测风险。一方面，由于目前智慧柜员机不能主动发现并拦截异常交易数据，只有后台监测系统预警后，才会对异常交易数据进行人工分析研判，经研判为可疑交易的，才能从柜面系统中对可疑账户采取后续控制措施。由于这一流程耗时较长，导致可疑交易监测存在一定滞后性，难以及时、有效堵截洗钱风险。另一方面，部分银行机构在身份证、银行卡、面容识别及密码校验后，客户即可在无须银行员工审核情况下通过智慧柜员机自行办理换卡，不利于对可疑交易流水的跟踪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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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柜员机风险防控措施建议

严格审核授权，加强客户身份识别。建议所有网点智慧柜员机指定专人值守，审核人员应加强客户身份识别力度，对新开账户要认真做好五步流程尽职调查，即审核客户姓名、性别、国籍、地址、证件类型、证件号码、证件有效期、联系方式、职业“九要素”是否齐全、有效，确保人证一致；询间客户开户用途，确保客户告知的开户用途与本人情况基本匹配；同时，签署承诺书、验证手机号码、核实辅助材料。对于存在可疑或不确定情况的，应开立简易账户，暂停非柜面业务。

做实后续管理，强化全生命周期监控。银行业金融机构一是应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对新建立业务关系客户的二次核验，对无法联系或存在问题的客户立即实施管控，并形成记录。

二是要加强对智慧柜员机开卡用户交易数据的监测与排查，对符合相关可疑交易特征的数据客户进行重点分析判断，必要时可联系客户进行有效身份确认，或通过调整风险等级、限制服务等手段对客户身份进行重新识别。

三是要持续优化异常交易监测模型，实时分析甄别异常交易，将异常交易分析与客户尽职调查相结合，不得简单通过电话询问，对于没有合理理由怀疑客户涉及洗钱、恐怖融资的，要由主管进行复核；反之，则要及时采取管控措施并报送可疑交易报告。

优化业务流程，提升信息技术水平。银行业金融机构应持续提升信息技术的应用和开发水平，完善智慧柜员机系统，除了采用人脸识别技术识别客户身份外，还应进行业务全天候的实时录音录像，并将“黑名单”嵌入系统中，网点人员办理业务时注意系统提示，充分发挥系统“黑名单”机制以及远程审核联防联控优势，通过机控手段堵截洗钱风险。同时，对于系统暂时无法联动控制的风险点要制定措施重点管控，同时向上级行报告情况，尽快实现系统优化。

强化教育培训，提升风险防控能力。银行业金融机构应开展有针对性地反洗钱业务知识培训，将反洗钱工作人员、大堂经理和运营人员纳入培训体系中，特别要加强对涉案账户较多及新发案件较多的网点智慧柜员机授权人员的培训，使员工熟悉掌握洗钱风险以及防控要领，提升业务审核能力，切实防范洗钱风险。同时要不断加大对社会公众的反洗钱宣传力度，提升社会公众对反洗钱工作的关注度和认知能力，更好地推动反洗钱工作开展。